下午四时,风势渐起,林劲秋站在发球线后,左手轻抚拍线,右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这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,对手是年仅十九岁的新星陈启明。
“林劲秋!林劲秋!”呼喊声如潮水般涌上看台,这位三十五岁的老将曾七次捧起冠军奖杯,如今却因膝伤与年龄,不得不在此刻告别,风掠过他的衣角,扬起几片落叶,仿佛时光本身在为他送行。
解说员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:“林劲秋的职业生涯,就像这场风——不知何时起,不知何时息。”
首局比赛,陈启明以凌厉的进攻占据上风,他的每一次扣杀都裹挟着青春的力量,球网随之剧烈震颤,林劲秋以经验周旋,多次以精妙的网前小球化解危机,比分交替上升,看台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第二局成为转折点,林劲秋在一次救球中滑倒,膝盖旧伤复发,医疗团队匆忙上场,他却摆手拒绝搀扶,独自站起,那一刻,一片银杏叶悄然落在他肩头。
“树叶终要落下,”他在赛后采访时说,“但你可以选择如何飘向地面。”
随后的比赛中,林劲秋改变了策略,他以近乎艺术的削球与吊球控制节奏,球网每一次颤动都变得轻柔而精准,观众们看到的不再是力量的对决,而是一场用智慧编织的舞蹈。
决胜局来到赛点,陈启明以一记高压球将林劲秋逼至底线,全场观众起身,风在此刻静止,唯有球网在余震中微微颤动。
林劲秋奔跑、跃起——时间仿佛被拉长,他选择了职业生涯中从未尝试过的“新月削球”,网球擦着球网上缘滚落,在对手场区轻轻弹起。
球网停止颤动的瞬间,掌声如雷。
林劲秋没有庆祝胜利,他走到网前,与年轻的对手紧紧相拥,将一枚象征传承的护腕交到陈启明手中。
“风会再起,叶会再落,”他在退役演讲中说,“但球网永远会为追逐梦想的人颤动。”
夜幕降临,工作人员开始清理场内的落叶,唯有那片球网仍在风中轻颤,仿佛在诉说一个时代的结束,与另一个时代的开始。